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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写 废话大师磨洋工


【湛澄】风过无痕(Fin)

非典型成亲,糖(没有糖)里有shit




1.


江澄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直到他和蓝忘机在江家祠堂肩并肩拜了又拜,蓝启仁抚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他们这桩婚事算是定了下来。江澄听着江伯絮絮叨叨这姑苏的缂丝果然名不虚传,金凌在这几十大箱的聘礼里来回挑拣,努力把到嘴边的粗话憋了回去。

 

连采莲女都被叫来帮忙,人情味在沉寂已久的江家上下迅速荡漾开来。婚期定的仓促,大概就是掐指一算发现择日不如撞日。

 

蓝忘机任务完成,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扭头就回了云深不知处,蓝启仁都没能拦住他,只能跟江澄解释,这婚前不见面的习俗还是要守着的。

 

蓝启仁这一副儿子长大了都不听我话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江澄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您也请早点回云深休息才是。

 

就是苦了想要偷懒的江小鱼,眼见形势不对就想往回溜,被江澄逮个正着,连带着莲花坞弟子一起在校场感受红红火火的青春。

 

我当你们都要成亲了?众弟子齐摇头,不是的,我没有,宗主我现在就练招式!

 

江小鱼浑身一抖,手上的紫电都要握不住了,抿起嘴唇冲江澄讨好地笑。

 

你以为紫电在你手上,我就不能抽断你的腿?

 

江小鱼眼神里都散发着我信你能剁掉我的腿,连忙凝神提气,在地上甩出一道长长的焦痕,求得转移江澄的注意力。

 

江澄一下没躲,还算满意地对他挑眉,江小鱼心里长舒一口气,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真不好对付。可他又看看江家满眼喜庆的红色,那口气又提上了心口。

 

紫电易主,放在十年二十年前的江澄,那是比取走他的命还要重要的事。现在的他更乐意挂个家主的名头,没事来折磨折磨这些小弟子,提前过上了暮年生活。

 

金凌这个小兔崽子,每每来莲花坞基本都见他靠在榻上小憩,偏要说些舅舅现在太温柔反而更可怕的浑话,气得江澄脑仁疼。被他一手带大的小娃娃如今专会挑他的刺,当真是反了,午后的温度蒸得江澄昏昏沉沉的,教训的话还没出口,小娃娃说魏无羡。

 

江澄眯着眼睛愣神了半晌,谁让你去查他行踪了?

 

我想看他有没有带着舅舅的金丹乱来,小娃娃瞪圆了眼一脸凶狠,要是敢我去打断他的腿!

 

那本来就是他的。江澄叹气,金凌到底和谁学得一身暴脾气,模样实在像极了金子轩当年梗着脖子吵架的样子。

 

江澄不想还了颗金丹,还能把魏婴的三魂七魄都招了回来,他和蓝忘机大眼瞪小眼,莫玄羽的面容随着金丹的融入慢慢地在变化着。

 

江澄再清楚不过,那是魏婴的脸。

 

结果魏婴醒过来向蓝忘机说了声对不起,用力地抱了抱江澄就走了。半辈子都没被这个口头师兄结结实实抱过一次的江澄,罕见地愣住了,直到蓝忘机猛地握住他的肩膀。

 

紫色的戒指圈在他的手指上,江澄皱眉,蓝家人的力气大得可怕,没了内力的抵挡几乎要捏碎他的肩膀。他不屑地挑起细眉,金丹是你同意的。

 

江澄斩钉截铁,声音像是淬了毒,是你打晕了他我才能渡金丹。做死对头那么多年,向来只有蓝忘机恨之入骨当他是这天下最恶的人,终于能见得他因一己私心而自食其果的可笑样。

 

你要的完整魏婴,我还了。

 





2.

 


紫电被他交给了江小鱼,其中自然少不了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金凌以为他会闭关个一年半载的,江澄抄起三毒敲在金凌腿上骂道,要是没有教好小鱼看我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江小鱼累瘫在地上,死死抱住仙子强行按着,仙子呜呜叫向金凌求救。主人的心思完全不在它身上,只听到金凌大吼一声,吓得地上两个生物浑身一抖。仙子不敢动,江小鱼跳起来凑到江澄面前,夸张地手舞足蹈,师师师父你你你要去哪?

 

立马被赏了个爆栗,舌头捋直了说话,江澄拧眉,磕磕巴巴的像什么样子。

 

金凌派的人校服亮得晃眼,江澄押了口茶,心思转到茶楼里的说书上。这小话本俩个月以来起码有十个版本在他耳边响起,情深意切心系天下这种好词不少,心狠手辣枉顾人情也自然不甘落后。

 

挑了颗花生米,江澄手指一弹,只听那说书的诶呦一声,众人听得起劲赶忙询问怎么了。说书人摆摆手,话头一遍转到了为爱一搏的主角现况上。

 

这江晚吟到底是多恨魏无羡,才能十几年前取其性命,十几年后又夺人挚爱。

 

放他娘的狗屁。

江澄踹了踹床上半死不活的那人,被子都脏了人还没醒,转身打了一盆水迎头浇下。

 

泽芜君……江澄冲着门外喊道,见床上那人闻言突然起身,他凉凉地讽刺道,呵都被赶出来了还指望谁来找你,含光君。


江澄在云梦的边界捡到摒着一口气也不让他救的蓝忘机,一来二去烦得厉害,干脆直接敲晕背回了酒楼。

 

体验游侠生活才堪堪到一半,听闻蓝忘机因为拒绝和江家联姻对长老出手而直接被赶出了云深不知处,连夜赶回云梦。会被逼婚的事江澄早有准备,只不过没想到对象会是蓝家。

 

结果刚踏进云梦,就捡到了个麻烦。

 

蓝氏三千家规,当年蓝忘机为魏婴重伤长老也未被逐出,如今不过是件成亲小事,落得这番地步。终于意识到冠冕堂皇下的护短,觉得蓝二公子不能再这么被宠下去了吗?

 

说起来也好笑,他江澄却被一条家规困了一辈子。

 

泽芜君明日就来。江澄把绷带和伤药一股脑地都倒在蓝忘机面前,蓝忘机摸了摸身上的纱布惊讶地看着他。他被那双浅眸盯得心惊,不自在地别过头,傻子才往这里跑。

 

他在这里。蓝忘机嘶哑着嗓子说。

 

是吗?江澄停下了脚步,向他这里侧头,耳边的发丝垂下遮住了表情,片刻后只听门合上的吱呀一声。

 





3.

 


莲花坞总有最宁静的夜,绕着莲塘散步是江澄的新乐趣,潮湿的风夹杂着莲花的香气朝他扑面而来,听着虫鸣声也会顿生几分安宁。

 

就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夏天,江澄以为自己花了眼,因为那个在莲塘中心泛着小船的人,熟悉到记得住每一个动作,又陌生到以为是幻影。

 

他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魏婴说恭喜他们成亲,江澄的笑意荡然无存。

是恭喜成亲,还是恭喜他魏婴终于可以摆脱两个依附着他而生的人?

 

江小鱼屁颠屁颠举着两个喜字跑来问他,江澄瞥了下七扭八歪的折痕,毫不客气地打击道,都丑。小孩也不生气,用力一喝紫电成形,抽在地上啪啪作响。蓝忘机要是敢欺负师父我抽死他,一副英勇无比的样子。

 

江澄挑眉示意他看看地上的焦痕,江小鱼捂脸流泪,他把金凌特意送来的白瓷给抽碎了。

 

白色骏马,世家公子,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城外到城内,沿途的每条街都披着胭脂红的纱幔,十步一系,微风轻拂,纱幔微微晃动,连起了胭脂红的飘舞。


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金色卷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块成色上好的白玉,应了那句公子如玉。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抹额,当是成亲第二日早晨由江澄为他束上。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连蓝忘机此时冷硬的脸色也被柔化了不少。

 

大红的锦绸,从门口一直铺开到院子外,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红绸剪裁的花,纸窗房门上也贴满了嫣红的喜字。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江澄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透过阳光翘起诱人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抹额。

 

为了给刻板的蓝家人打出个完美的结来,蓝忘机都被迫来了好几次云梦。

还需避开众人眼线,守着成亲前不见面的规矩。

 

不论江澄怎么打结,蓝忘机都说不行。江澄把抹额甩他脸上,皮笑肉不笑,你们这逐出家门是小孩过家家,说回就回了。蓝忘机反手拉住他,强硬地按在椅子上,给他系抹额。

 

拜堂的时候,椅子一左一右是蓝启仁和蓝曦臣。他和蓝忘机执着红绸的一端,拜天拜地拜长辈,转了一圈这亲就算结成了。

 

金凌和江小鱼眼泪挂都挂不住,一直往下掉,江澄看了都嫌弃,反正不是我教出来的。

 

他和蓝忘机在江湖上的朋友屈指可数,一个狠毒一个冷淡,也没那种围一桌尽情喝的场面。蓝忘机不能喝酒,江澄端着酒碗迎上个人就喝。

 

喝着喝着江澄有点断片,他瞧见魏婴一个人站在角落,心想你亲师弟的婚礼躲那么后面还不来给我挡酒。

 

然而真正夺过他手上酒的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蓝忘机。视线模糊中,江澄见蓝忘机仰头决绝地灌下了那碗酒,他的指骨捏着碗边用力到发白,隐忍而又克制,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眼角泛红,眼眸幽深。

 

魏婴回敬了他一碗酒,转身离开,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境。

 

江澄摇摇晃晃地搭上蓝忘机紧绷的肩膀,眼神清明而冰冷,呼吸间的湿气打在他的耳边。

我也是赌他会来。

 

困在里面的人却出不来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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